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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劫【二战/罐昏/狼辉】C9

ErWhite_chen:

/我我我来负荆请罪了…延更了这么久真的很抱歉ㅠㅠ下一章会尽量在这两天码出来的!!!感谢等待❤btw之后狼辉的部分可能会减少,然后我会看情况带tag,如果因此给大家带来麻烦了的话真的很抱歉…本人会注意的!/


09


   


裴珍映愣在原地,他的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那句话,以及病床的人苍白的脸上扯出来的微笑。


他说,放过我吧。


不安感瞬间化作了恐惧,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他没有任何心理防备的时候。


“大辉你听我说……”


“够了,”李大辉的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都够了,该结束了。”


“相信我好吗?之后我会跟你解释清楚……”


“不!”他顿时爆发了,脸上流露出了悲哀,“你还想要我相信你吗?你知道我有多恨吗?…你明知道我有多恨你们……” 


他说着嘴唇都开始发抖,裴珍映紧紧攥着的手也跟着颤抖着。看啊,他已经开始把他最爱的人归到他最憎恨的那类人里了。


“你怎么就可以骗我这么久啊,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在我跟你袒露我对党卫军的憎恨时都脸不红心不跳,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我吗?只是…在骗我吗?”


李大辉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极度的悲悯,他难过,甚至绝望,他不敢相信他最爱最信任的人在欺骗了自己之后还能说出“相信”二字。


“…那你要我怎么做?”


裴珍映的眼眶也开始泛红,但强硬的司令官眼泪是不可能落下来的。


原本他急切的想要解释,想要辩解,到头来还是被驳得哑口无言,最后也只剩下了低声下气。


于是他的语气里带了乞求,带了无奈,带了百口莫辩的无力——


“…你要我怎么在爱上你时跟你坦白一切?如果我早些…再早些告诉你,你就不会埋怨我,责怪我,离开我?你要我怎么做啊大辉…”


“让我死了就好了。”


“……”


…死?


裴珍映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他望着床上那个表情冷漠到让他感到陌生的人,心脏在那一瞬间提至了最高点。


“杀了我吧…”


如果说…


“怎样都好…”


如果说这辈子唯一信任和爱着的人都背叛了自己,那对于李大辉来说便没有什么活着的意义了。


“怎样都好我求求你了!”


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喊得歇斯底里,那一刻心里好像有什么断掉了似的,绝望像洪水决堤般将他的内心冲垮了,也把裴珍映的理智推向了深渊。


“不……”


裴珍映摇着头,喃喃的退了两步,他甚至开始感受到了畏惧,背过身去大声喊来了医生。


“给他打镇定剂!不能让他有丝毫的移动!”


他大声命令着,更像是呵斥,但微颤的嗓音也暴露着他的恐慌——害怕失去李大辉的恐慌。


他什么都听不到了,也没有去看,只能感受到说不清的不安感在胸腔扩张,直到把他的理智和所有的思考都吞没。


如果说,他想死的话,裴珍映也会拼命去救活,不论用什么办法。


要永远跟我在一起不是吗。


裴珍映听到李大辉低低的呜咽声,听到他渐渐停息了挣扎,心里的不安竟慢慢地被抚平了。


我们是相爱的…不是吗?


————


  


“你们听说了吗?司令官在机枪下救了一个人!”


“哪个小子怎么厉害?这么快就跟司令官搞上了!”


“然后呢?然后怎么样?”



朴志训躺在依旧让他觉得铬人的木板床上,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昨晚在赖冠霖的公寓里安稳的待了一晚,难得睡得那么好,也难得没有做噩梦,醒来之后嗓子也恢复了正常。


天亮的时候赖冠霖便已经走了,怕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忙,临走时桌上还放了些食物。


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便是朴志训很感动,他越来越能切身的感受到赖冠霖给予他的一丝一毫的温暖,于是在离开公寓时心里也会因为没有见到对方而感到遗憾。


不觉叹了口气,朴志训盯着近在咫尺的上床板,那上面尽是被腐蚀了的缺口。


裴珍映和李大辉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记得昨天自己离开时李大辉还是独自一人,但愿他们还活着,不要有什么闪失。


  


“为什么你们要在这里这样谈论着自己的同胞呢?”


一个异样的声音忽然在那嘈杂的对话里突兀出来,朴志训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听到那人继续说着什么,而周围的人尽是在反驳他。


“我并不觉得那个家伙是我们的同胞了。”


“同胞?老兄,现在我们还有同胞吗?”


“就你成天知道异想天开,要做什么?炸焚尸炉?亏你想的出来!”


…炸焚尸炉?


朴志训用手撑着床面抬起了上半身,想要看看那人的模样——一个约摸二十多岁的男子坐在角落里,空荡荡的左袖无力的垂着。


  


“手?被炸断的,那些人。”


男子名叫Jeff,此刻正满脸无所谓的说着,手里拿着一个烟袋子。


“那你怎么可以留在这里?”


“我在这里一年了。”


Jeff是在焚尸炉工作的,专门运送尸体到那火炉子里去。


“我还是无法适应那里的气味。”


尸体的腐臭味和烧焦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让脑袋晕眩。


“……”


朴志训看着对方瘦长的身板,以及断了的左臂,脑子快速思考过后,开口道:“我认同你的想法。”


Jeff疑惑的看向了他:“什么?”


“炸掉炉子。”


朴志训说得很认真,以至于对方也怔了怔:“你确定?”


“嗯,如果你有什么需求,我可以帮你。”他认为自己的筹码并不小,并且他也不认为工厂对他的帮助仅限于保命。


“你?”


Jeff露出了更加质疑的眼神,即使他一直都有着炸焚尸炉的想法并且一直希望有人能够支持他,但他并不相信自己面前这个身材瘦小脸色苍白的“同胞”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帮助。


可是…


“对,只要你确定去做。”


可是他的眼神和语气都是那么的坚定和毫不犹豫,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Jeff沉默了,他吸了一口烟,然后再将烟雾吐出来,当他抬起头时,朴志训漂亮的五官在他眼里便模糊了。


“好。”


————


   


「我需要炸药。」


朴志训的手在棕红色的土里翻动着,下雪了,冻得他脑袋有些发懵。


「最好是雷管。」


Jeff的话在他脑子徘徊着,事实上不自量力的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也只是一时脑热才想着要协助对方去做这件再危险不过的事,想着借他人之手去完成自己想要报复德国人的心愿——


而真的做了,就意味着必死无疑。


他像一个将他人推向死亡的卑鄙小人,即使Jeff是自愿的,但如果不是他的怂恿,对方或许就不会下定决心去做了吧。


“哈……”


突然涌上的自责感让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温热的在空气里凝成了雾气,最后消失在了白色的雪里。


炸药……


赖冠霖的工厂里有炸药。


对,这是朴志训唯一想得到的途径,也是此时此刻他唯一的筹码——赖冠霖给他的身份,赖冠霖给他的出入工厂的权利,赖冠霖给他的,信任。


说到底都是在利用他吧,利用那人给予自己的脆弱的一丝情感。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形成的这层关系,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将对方给予自己的帮助作为筹码的痴心妄想,自己哪里来的资格啊,又是哪来的自信让对方相信自己。


事实上朴志训很想维持好自己与赖冠霖之间的距离,甚至想要再近一些,所以才会在此刻感到害怕,害怕事情败露之后对方会就此远离自己。


朴志训闭了闭眼睛,皱紧了眉头。


但只要不被他发现不就好了吗?只要…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更加混沌了,许是昨天着了凉还没好。


只要隐瞒他,欺骗他,在他面前将谎言编造得天衣无缝——可是…为什么会感觉那么不安。


还是快些吧,今晚……不,现在就该行动了吧,趁着雪还没下得更大,趁着自己还没后悔。


他抬起头,才感觉到自己手心正紧紧攥着一把泥沙,沙子刺破了皮肤,一阵疼痛感混着冰凉的刺痛,缓慢地传达到了他的大脑。


“嘶……”


  


于是朴志训凭着工作证再次进入了工厂,那张工作证就像一张万能通行证,能让他在劳作区和工厂自由的出入,但归根到底都是因为赖冠霖的权力和人脉。


他环顾着四周,寻找着那人的身影,殊不知自己是害怕对方出现还是期待着对方。


那么你说我今天能见到你吗?赖冠霖。


他是期待的,期待着对方出现在自己面前,期待与对方说句话,也好弥补今早没能与他见一面告别的遗憾。


可是,


朴志训看到他了,看到那人修长的身影伫立在不远处,心脏却退缩了。


那人今天穿着黑色的西装,无框眼镜架在高高的鼻梁上,将微弱的光反射着,冷淡的视线正专注在运作着的机器上。当他终于抬起头,对着面前的一个工人说着什么时,朴志训才想起自己似乎注视了对方很久,连忙想要撇开视线,而对方却看向了他——


也就是一瞬间,朴志训紧张的咽了口水,也就是一瞬间,那人便再次移开了视线,面无表情的。


心里有什么落空了,朴志训想,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也好。


他终于迈着步子走向了他上次去的车间,然后在拐角处绕了弯,进入了地下室。


Jeff说过这个点地下室会准时开门,守卫每小时会换一次班,为了向外运送各种工厂生产的武器也包括炸药。


他推开了地下室的门,小心的向着那暗处的楼梯走了下去,楼梯的尽头站着一名守卫,很明显的犹太人——这座工厂有八成的工人是犹太人。朴志训打量了下对方的体格,快速的估算着自己的胜算之后,猛地上前勒住了对方的脖子,然后一用力,便听到了骨头移位的声音。


自己从小到大没什么特别的才能,打架的技巧和防身术倒偷学了不少,没想到今日竟能派上用场。


他有些虚脱,身体比想象中垮得要快。脱下了守卫的外衣,尽数套在了自己身上,将帽檐尽量压低了,拿走钥匙之后才费力的将守卫的身体拖向了楼梯下面。


他现在很紧张,越想快些便越是手忙脚乱,连将钥匙插进孔里都费了些时间。


哒、哒、哒


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轻缓又从容。他连忙收回了钥匙,低下头,恭敬的站到了门的一边。


心脏跳得很快,他低着头,看到来人的腿,猜到对方是一身的白大褂。


可是为什么那人要停在自己面前?为什么还不…


“你为什么不给我行军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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